第三十章 上学前班3（1 / 2）

“那是老师现在说的尼姐都跟你讲过是不是？那要是老师讲一些尼姐没跟你讲过的呢？需要思考的呢？你精神不好的时候能思考吗？能想明白吗？”

“我，我不知道了。”

“就是了。织席子什么时候都能织。但是现在你是个学生，要以学习为重，知道吗？保证好学习了再去帮妈妈织席子，爸爸妈妈都不会怪你的，还会很高兴。”

自这天之后，母亲每到一点半就会叫我去上床午睡。而除了前几天我很难入睡，闭着眼睛躺到了母亲叫我起床之外，后来的每一次我都是在睡着的时候被母亲叫醒的，然后洗脸准备去上学。

渐渐地，我连周末也要睡午觉了。天气逐渐变冷之后，不用母亲叫，我就自己上床午睡了，还一次比一次睡的时间长，最后都开始赖床了。

因着我母亲为人和善大方，时常家里得了红薯芋头木薯蔬菜等等之类吃食，无论多少，都会与邻居分享，故家里与四方邻居都相处的很好。也时常会有邻居来家里跟母亲坐坐，特别是与我家还隔了一户人家的殷奶奶。

虽然叫她奶奶，她却只是辈分大，实际只比母亲大十岁左右。

有一次中午，我还在午睡的时候，殷奶奶又来了。

我半睡半醒之间听到她说：“原来是睡午觉去了！我说怎么只看到你织席子没看到她们呢。都是丫头片子，做什么要给她们上学！留她们在家里织席子卖钱以后供两个弟弟读书多好啊！”

“她们自己想上的，我拗不过。”

“想上就给上？你这母亲做的也是太软弱了。”

母亲不敢说话，因为那时候送女儿去上学仿佛就是个笑话，何况还是每一个都适龄就送去。她有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。

殷奶奶似乎觉得还不够，她继续说，“现在给她们学上就不错了，做什么还给她们午觉睡！让她们织点席子多帮衬点不比你自己苦哈哈地供她们好吗？你这母亲做的也是太失败了……”

我裹着被子默默听着。

很快到了该上学的时候，母亲喊我，“阿净，快起来了，要上学了。再不起要迟到了，姐姐早早就去了你还在睡。”

母亲的话又挑动了殷奶奶的神经，她打断母亲，“你这做母亲的脾气也太好了吧！还一声一声叫她，是我，我都不跟她动嘴，直接给她打醒去。还有那两个，醒了不想着在家帮衬你一把，早早就去学校！去干什么？去玩啊！也就是你，这样做母亲！”

我起床后，她还在数落母亲，母亲恭顺地听着。

待我出门的时候她还说我，“今天别去了，留家里跟尼妈织席子！”

我直接给了她一个白眼，母亲赶紧制止我，“你这是做什么？不能这样知不知道？你是晚辈，殷奶奶也是为妈妈好，你不应该这样知不知道？多不礼貌。”

我连母亲都不想理，直接就上学去了。

那天晚上，我吃了晚饭便跟着母亲织席子。没多久，母亲跟我说：“你不用管别人怎么想，怎么说，你就好好读书就行。其他的有妈妈呢。你听到妈妈跟别人怎么说的也都信。要是妈妈说自己也不想给你们上学的，别信。那不是妈妈的真心。只是妈妈要不是那么说的话，她们会笑话妈妈的。但是无论她们说了什么，你都不能对人没礼貌，特别是像今天这样，知道吗？”

“嗯。”

“学习去吧。别在这弄坏了眼睛。”母亲是点着煤油灯织席子的。

“那你呢？” 我感觉到了自己的眼睛确实有些难受。

“妈妈再织一会。”

“那你的眼睛呢？”

“哦，妈妈是大人，妈妈不怕。而且妈妈织到哪就把这个灯放到哪，能照亮妈妈织的这个地方，你那边就不能了。”

我听了母亲的话，爬到床上，手搭在床前的书桌上，认真写着今天老师教的功课。

这一年11月，五婶也分娩了，是个妹妹，圆了五叔的心愿。

五叔跟父亲刚好相反，父亲不惜丢掉饭碗一直生是想要个男孩，而五叔却是一连生下的都是男孩，他想要再有一个女孩。可是，这一天到来的时候，他已经不在了。

我的堂妹一生都不会亲眼见到她的亲生父亲，五婶给她取名叫许念。是思念，也是怀念。

我在懂事却还没长大的时候时常想：父亲和五叔若是把各自的愿望调一下个，是不是人人都得以早早圆满？

只是，人生不过就是阴差阳错，哪能事事顺遂。经此一生，考验的不过就是如何取舍。你想要得到什么就务必要失去另一样。把这些东西列个顺序，按照自认为的重要性逐一取舍而已。

我们的日子继续无风无浪地过着，直到有一天我知道了学前班放假比小学早。

我闷闷不乐地过完了最后一个星期的最后一天的最后一节课。

“你明天开始就放假了，刚好，妈妈又织了十几张席子没穿边。明天全紧了给